“電力系統要降工資了,”開完職工大會后,南京一家電廠的員工小陳氣得想罵娘,“有的人說要降低30%-50%,也有人說要降到1997年的水平。” (7月19日《21世紀經濟報道》)
小陳罵娘,不難理解,2000年才畢業參加工作的他,年收入竟可很輕松地達到8萬元。而與之同時畢業在其他行業工作的同學,則只能可憐巴巴地拿兩三萬元的收入。但是,如果按照當下的減薪傳聞,工資收入降低30%-50%,那就意味著他的收入將從現有的水平降至5萬元或4萬元,這豈不是要剜他的肉?要知道,工資收入的一大特點就是“剛性”——只能升不能降,升上去了就很難再降下來。可以想見,減薪風暴之下,電力系統將是怎樣的一片罵聲!
但減薪似已成定局。媒體消息告訴我們,被指盤剝社會總體福利的電力系統,在壓力之下已經掀起一場減薪風暴:華電集團日前已召開員工大會,要求各級單位“規范本部員工的收入分配制度”;國家電網公司已在內部會議上要求,各單位2006年工資總額實際發放水平控制在2005年發放水平之內,一律不得在工資總額以外發放工資性收入;而江蘇電網系統各單位主要負責人,從5月份起已開始按公司確定的基本薪金發放工資。
應該說,電力系統掀起減薪風暴,是一浪高過一浪的社會輿論施壓的結果;電力行業自取如此強勢的動作,對于電力行業的領導和員工,已屬不易,應當肯定。但是,減薪風暴,能夠有效抑制壟斷福利嗎?
回答是不能肯定的。
首先,減薪風暴畢竟是一次自選動作,在電力行業收入分配缺少有效外部監控,又自己掌握著福利分配權的情況下,這猶如用了刀子割自己身上的肉,下狠心難,出手大動作尤難。
其次,減薪風暴必然引來員工抵觸,作為上級不可能不考慮員工的承受能力。收入減少,畢竟是從荷包里拿出,有違“工資剛性”,得不到員工衷心擁護可以想見;并非因為績效的原因減少收入,會在員工中普遍引起挫折感,這樣的負效應不利電力系統正常發電供電、安全運營,需要竭力防止和避免。
再次,減薪風暴是行政性自上而下的舉措,并無群眾自覺的基礎,加之內部收入分配存在過大差距,同比例地減薪必然引起相對低收入者的抵觸,風暴之下的強勁反彈必然最終鈍化風暴的勢頭。
最后,也是最為關鍵的問題在于,電力系統此番掀起的減薪風暴,并沒著眼于從根本上解決電力行業員工非帳面工資收入的兩個來源——三產的入股分紅收入,缺少有效外部監控的工資外收入,更沒有很好解決電力行業壟斷福利的根源——行政性壟斷,這決定了,一時的風暴,可能給電力行業長久形成的漲薪熱情潑上一瓢冷水,但卻不可能根本抑制壟斷福利,更不可能徹底消除壟斷福利。在這樣的情況下,人們又怎能不擔心,減薪風暴會不會是一場過眼云煙?
誠如有專家指出的那樣,“問題的根源在體制。”(7月20日《中國青年報》)公眾期待,減薪風暴之后,是電力改革的逐步跟進,是政府對壟斷行業工資收入更加有力有效監控的跟進。